故人（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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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三）
葉百期一時之間竟有些場景重現似的恍惚，就好像曾經在某時某刻他們跟某個人也出現過這樣的情況。
只不過在那些場景下，總是那個人先低頭承認了自己的錯誤，於是他們就若無其事的繼續日常生活。
但是真的是那個人錯了嗎？
“梁先生都沒有說，你又是怎麽知道的？”質問。
“梁先生說了那些東西就在地下三層。”拒絕。
“沒有必要，梁先生已經說過了……”懷疑。
好像從很久以前，他們只在世界上見過一個梁先生，於是他們相信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梁先生。
但是有一天這裏出現了另外一個人，他會質疑梁先生，會溫和的提出自己的觀點，給出自己所準備的計劃。
但是世界上只有一個梁先生。
“這麽小，你懂什麽呀？先生是不會錯的。”嗤笑。
“好好好，既然你不想參與這個計劃，那你去後面幫忙準備東西，好不好？”無視。
“別鬧。”不容置疑。
沒錯的，世界上只有一個梁先生，是一個會被底下所有人包容，所有人相信，所有人不會懷疑的梁先生。
“這個世界好像出了什麽問題。”圓月之下，兩個人似乎在交流一些奇特的東西，但是是那個人在訴說，他在傾聽。那個人的眼睛在月光下終於映發出了原本應有的光芒，灼灼生輝，讓人無法忘記。
“梁先生，你是被他們選擇的希望。”說到這裏那個人似乎有些難過的頓了一下，他不是沒有感情的怪物，這麽努力依舊被拒絕了，還是會傷心的。“我要去尋找，所以今晚在這裏和你告別。”
啊，我想起來了。
梁先生看著面前已經凝聚成泥狀湧動的巨大虛影，腦海中的回憶如同被火灼燒了一般變得清晰熱烈了起來。
“梁先生！能幫忙拿一下急救箱嗎？這裏還有一個孩子還活著！”
由於工作人員的疏忽，工廠在半夜的時候由於漏電起了火災，吃住都在工廠的廠長一家清醒的時候已經被困在了火場中央，巨大的火勢，還有當天的三級風，使烈火燃燒的越演越烈，最後一家子都絕望的死在了原本溫馨的家裏。
梁超越一眾人路過附近的時候已經到了火焰燃燒的尾聲，本著人命大過天的想法他們推遲委托，參與到看到火光趕過來的周圍人群中一起參與救援。
根據附近人們給出的描述，梁超越判斷出火場應該還有地下空間，如果有人在那裏，那麽就還有生還的可能。
“來人，救護車！救護車到了嗎？”不顧還泛著熱度的鋼板，地下室的門被強行打開，原本想立刻跳下去的幾個人卻被從下面沖上來的熱浪下的往後退了幾步，面露難色。
“我來，都退遠點。”只有18歲的梁楮也還是個少年，看著那已經把空氣扭曲的熱浪，眼神中帶著些許畏懼，抱著手上的冰袋，鼓足勇氣直接跳了下去。
在那個時候救人的想法大過了其他卑劣的一切。
“快快快，這裏有人！快接過去，這裏還有個孩子。”不過片刻的功夫，梁楮也驚喜交加的聲音就從底下傳了出來，與之同時，幾個冰袋被塞在了那個孩子懷裏，一雙帶著些許燙傷的手努力把昏迷的孩子舉起來，好讓其他人把他安全的帶出去。
“這裏可能是為了儲存一些低溫物品的倉庫，底下還有不少水還沒有蒸發，原本放的應該是大量的冰塊，這個孩子待在最角落那個地方，身上全是濕的…”梁楮也的語氣很快，把自己看到的東西全部都說了出來，希望對這個孩子身上的傷勢有所幫助。
幸運的是，有人認出了這個孩子是這家工廠廠主的小兒子，還活著總比這家沒有了人強。
不幸的是，這一家子真的就只剩下這一個12歲的孩子了。
“也算是幸運，這家工廠晚上不留人的，只有這家人自己住在這兒…”周圍似乎有人在竊竊私語。
“要是有別家的人出了事，怕是這家工廠真的要賠了個幹凈了…”
“唉，這家工作也沒了，我還要去哪裏找新的工作啊？”有人為他慶幸，有人唉聲嘆氣，為生計發愁，這人世間百態傳入聽覺靈敏的梁楮也耳中，有這麽一瞬間他懷疑起了自己的心。
“楮也，怎麽了嗎？”安喬註意到他神色有些許異常，關心的問道。
“沒事，安姐。”梁楮也回過神來，下意識看了看站在不遠處的梁超越，然後搖搖頭說道。
“如果不想那個孩子進福利院的話，把他接到這裏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梁超越安靜的看著兩個人，轉過身向外走去，懶洋洋的語調傳進了兩個人的耳朵裏。
“是，梁先生。”動搖的內心安定了下來，梁楮也提高聲音回應到，拿著安喬遞給他的水，一溜煙的跟著上了那邊的救護車，在醫生護士疑惑的眼神下，撓著頭傻笑。
我沒有死嗎？
滾燙的熱氣開始蒸騰的時候，他就失去了意識，此時醒來，率先報告給大腦的不是映入臉簾的一片白，而是自全身向大腦發出疼痛的警報，讓他又想起了被看出不對勁的姐姐帶到地下室關上門時候的恐懼。
不要，不要丟下我！
“睡吧，這裏有人。”這個聲音有些冷淡，甚至還帶著幾分事不關己的冷漠感。但他就是對此感到了安心，原本掙紮醒來的意識再次沈寂了下去。
“別動，你的身體還沒好，躺在那兒。”病床前正在和葉百期交談的安喬眼尖，先發現了床上的小孩兒有醒過來的動靜，連忙扶著他坐起來，在他後面墊了兩個枕頭。
“…爸爸，媽媽，哥哥。”兩口水潤了潤唇，小孩子用沙啞的聲音急切的開口問道。
“你不是應該知道了嗎？”說話的是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病房門口的梁超越，手上提著一個裝著水果的果籃，明顯只是剛巧趕上了這孩子醒過來。
這孩子聽到聲音，轉頭倔強的直視梁超越，看的在一旁的兩人不敢吱聲，心中暗暗為這孩子的勇氣點了個讚。
不是誰都有勇氣去面對那種仿佛能把你透視的視線的。
“自欺欺人就不好玩了。”走進病房順手把果籃放在床頭櫃上，梁超越的聲音沒什麽變化，但熟悉他的兩人卻察覺到他的心情沒那麽好了。
這是怎麽了？兩個人終於反應過來，床上的孩子是有什麽不同尋常的地方引起了梁先生的註意，齊齊轉頭看了過去。
“你們打算怎麽辦？”似乎是清楚的明白什麽，垂下頭看著醫院被子上的紅十字發呆，平靜的問道。
“跟著我或者其他。”梁超越很自信這個孩子能夠聽懂他在說什麽。
“我成年之後戶口要遷出來。”小孩兒也很自然的和他談起了條件。病房中格格不入的，仿佛只有他們兩個正常人。
沒錯，在兩個人接話的時候，安喬和葉百期就已經把這孩子排除出了正常孩子的範圍。這個年齡段的孩子都這麽恐怖的嗎？他們甚至有些恍惚的想到。
“可以，如果你成年之後還保持著現在這個想法的話。”就這麽兩句交談決定了這孩子會被遷入到肖團長的戶口中。
“你叫什麽名字？”直到現在兩個被派來照顧孩子的大人才後知後覺的去看床尾掛著的病例單，上面寫著這個孩子的名字。
他叫徐安爻，今年還沒滿12歲。
異事部算是一個記錄在官方名冊上的民間活動組織，梁超越偶爾會被官方那邊借去幫忙，平時的跟著其他人在公司上班。
“近幾年的異常行動真的是越來越囂張了。”就連這場大火也是。看著手上從現場拍下來的圖片，梁超越評價到。並不是所有的行動都看得出來是異常行動，但是它的特點就是極致的巧合。
恰好忘記檢查的工作人員，剛剛好壞掉的機器，只差一點點松開的有缺損的電線，倒在地上，沒有人去扶的油箱，巧合的就像是小說一樣。
“最近幾年異常行動真的是越來越囂張了，就好像確認了什麽可以制抑它的東西不存在一樣。”幾年的行動參與下來，大家都模糊著有的這樣一個概念，它在找什麽東西，想要毀掉什麽東西，它在害怕那樣東西。
“應該是個人。”梁超越拿著桌子上的名牌百無聊賴的敲了敲，篤定到:“一個年紀不會太大的人。”
“雖然身上的凍傷和燙傷並存，讓治療更加漫長，但意外的是這些傷痕沒有在他身上留下太深的痕跡。”看著徐安爻在醫院的治療記錄，安喬有些羨慕的說道。
身為一個女生，更加容易註意到這個傷不會留疤。
“但是這不合常理吧？這麽大的火怎麽就剛好有一個那麽大的地下冰庫還存了那麽多的冰，剛好有一個可以讓小孩躲進去的地方，出來之後還沒有危及到生命，連煙嗆進肺部都沒有查出來…”梁楮也收拾著桌子上的文件，皺眉說到，卻越說越慢，聲音漸漸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向了坐在主位的梁超越。
“和你們想的差不多，他應該就是異常眼中的‘異常’。”梁超越下了定論。
“…似乎忘記了什麽不應該忘記的東西啊。”梁超越感受著刺痛的大腦，緩緩瞇起眼睛，記憶似乎在腦海中浮出水面，卻突然被濃重的黑霧所籠罩。
“梁先生，我出門了，可以幫我和其他人打個招呼嗎？”提著行李箱的人影站在門口，從他搖了搖手，似乎是聽到了什麽想要的回答，於是點點頭，轉身帶著行李箱離開，那扇門在他身後緩緩關上，於是再也看不見一點。
“楮也。”梁超越突然叫到。
“先生，怎麽了？”攔在前面的梁楮也有些狼狽的回過頭。
“你還記得別墅裏有多少個房間，多少個空房間嗎？”似乎是清楚他那些年對他們的幹擾，因此對他記憶的壓制力度格外大，哪怕只是一絲有關聯的可能都會帶來由內而外的刺痛，但是這更加印證了那是關鍵的線索。
“17個房間，兩個空房，怎麽了？”疑惑的問道，但是說到這裏，梁楮也自己也反應過來了，瞳孔微縮:“別墅不是14個人嗎？”應該有三個空房間才對。
“兩間有大陽臺的南面房間，梁先生住在三樓那間，那二樓那間住的是誰？”葉百期面色難看了起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們再也沒有註意到走廊盡頭的那個房間。
“肖團長，我記得有一個孩子的吧？領養到現在挺大的一個孩子。”梁超越和葉百期出乎意料的看過去，說話的既然是現在看起來最不愛動腦的梁楮也，而他們誰也沒想起來這個細節。
“怎麽了嗎？”梁楮也頂著兩個人的視線，遲疑的問道。
“沒什麽，對於那個孩子你還記得多少？”梁超越找到了可以解開謎團的線頭，不顧腦中越發清晰的刺痛，緊緊追問道。
“喜歡推理小說，喜歡藍色的衛衣，有一個隨身帶著的貓咪玩偶，三個月前不是說要自己出去旅行嗎？這話還是他讓梁先生你帶給我們的。”梁楮也不假思索的說道，有些不解的看著兩個人。
他們的記憶絕對有問題。
梁超越篤定這一點，因為在他的記憶裏，梁楮也很討厭這個孩子，但直到現在還能清晰的說出那人的喜好和最後的行蹤，顯然，兩人的關系並不是那麽的糟糕。
“啊嚏——”剛剛到達新的住宿酒店門口的青年突然打了個噴嚏，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有些疑惑的看著面前的酒店，隨即拉著藍色帶貓耳朵的行李箱進去了。
清秀的臉蛋還帶著幾分少年的青澀，穿著和行李箱同款的藍色帶貓耳衛衣的青年引起了大堂內眾多小姐姐的註意，帶小姐們竊竊私語的環境下給自己辦理好了住宿手續。
“真是麻煩死了，楮也怎麽忍得住每次都是他訂酒店的。”進了房間把房卡插在燈區，打開房間內的燈，今年18歲的少年把行李箱往前一推，直接趴在了大床上，嘀嘀咕咕的抱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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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百期一時之間竟有些場景重現似的恍惚，就好像曾經在某時某刻他們跟某個人也出現過這樣的情況。
只不過在那些場景下，總是那個人先低頭承認了自己的錯誤，於是他們就若無其事的繼續日常生活。
但是真的是那個人錯了嗎？
“梁先生都沒有說，你又是怎麽知道的？”質問。
“梁先生說了那些東西就在地下三層。”拒絕。
“沒有必要，梁先生已經說過了……”懷疑。
好像從很久以前，他們只在世界上見過一個梁先生，於是他們相信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梁先生。
但是有一天這裏出現了另外一個人，他會質疑梁先生，會溫和的提出自己的觀點，給出自己所準備的計劃。
但是世界上只有一個梁先生。
“這麽小，你懂什麽呀？先生是不會錯的。”嗤笑。
“好好好，既然你不想參與這個計劃，那你去後面幫忙準備東西，好不好？”無視。
“別鬧。”不容置疑。
沒錯的，世界上只有一個梁先生，是一個會被底下所有人包容，所有人相信，所有人不會懷疑的梁先生。
“這個世界好像出了什麽問題。”圓月之下，兩個人似乎在交流一些奇特的東西，但是是那個人在訴說，他在傾聽。那個人的眼睛在月光下終於映發出了原本應有的光芒，灼灼生輝，讓人無法忘記。
“梁先生，你是被他們選擇的希望。”說到這裏那個人似乎有些難過的頓了一下，他不是沒有感情的怪物，這麽努力依舊被拒絕了，還是會傷心的。“我要去尋找，所以今晚在這裏和你告別。”
啊，我想起來了。
梁先生看著面前已經凝聚成泥狀湧動的巨大虛影，腦海中的回憶如同被火灼燒了一般變得清晰熱烈了起來。
“梁先生！能幫忙拿一下急救箱嗎？這裏還有一個孩子還活著！”
由於工作人員的疏忽，工廠在半夜的時候由於漏電起了火災，吃住都在工廠的廠長一家清醒的時候已經被困在了火場中央，巨大的火勢，還有當天的三級風，使烈火燃燒的越演越烈，最後一家子都絕望的死在了原本溫馨的家裏。
梁超越一眾人路過附近的時候已經到了火焰燃燒的尾聲，本著人命大過天的想法他們推遲委托，參與到看到火光趕過來的周圍人群中一起參與救援。
根據附近人們給出的描述，梁超越判斷出火場應該還有地下空間，如果有人在那裏，那麽就還有生還的可能。
“來人，救護車！救護車到了嗎？”不顧還泛著熱度的鋼板，地下室的門被強行打開，原本想立刻跳下去的幾個人卻被從下面沖上來的熱浪下的往後退了幾步，面露難色。
“我來，都退遠點。”只有18歲的梁楮也還是個少年，看著那已經把空氣扭曲的熱浪，眼神中帶著些許畏懼，抱著手上的冰袋，鼓足勇氣直接跳了下去。
在那個時候救人的想法大過了其他卑劣的一切。
“快快快，這裏有人！快接過去，這裏還有個孩子。”不過片刻的功夫，梁楮也驚喜交加的聲音就從底下傳了出來，與之同時，幾個冰袋被塞在了那個孩子懷裏，一雙帶著些許燙傷的手努力把昏迷的孩子舉起來，好讓其他人把他安全的帶出去。
“這裏可能是為了儲存一些低溫物品的倉庫，底下還有不少水還沒有蒸發，原本放的應該是大量的冰塊，這個孩子待在最角落那個地方，身上全是濕的…”梁楮也的語氣很快，把自己看到的東西全部都說了出來，希望對這個孩子身上的傷勢有所幫助。
幸運的是，有人認出了這個孩子是這家工廠廠主的小兒子，還活著總比這家沒有了人強。
不幸的是，這一家子真的就只剩下這一個12歲的孩子了。
“也算是幸運，這家工廠晚上不留人的，只有這家人自己住在這兒…”周圍似乎有人在竊竊私語。
“要是有別家的人出了事，怕是這家工廠真的要賠了個幹凈了…”
“唉，這家工作也沒了，我還要去哪裏找新的工作啊？”有人為他慶幸，有人唉聲嘆氣，為生計發愁，這人世間百態傳入聽覺靈敏的梁楮也耳中，有這麽一瞬間他懷疑起了自己的心。
“楮也，怎麽了嗎？”安喬註意到他神色有些許異常，關心的問道。
“沒事，安姐。”梁楮也回過神來，下意識看了看站在不遠處的梁超越，然後搖搖頭說道。
“如果不想那個孩子進福利院的話，把他接到這裏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梁超越安靜的看著兩個人，轉過身向外走去，懶洋洋的語調傳進了兩個人的耳朵裏。
“是，梁先生。”動搖的內心安定了下來，梁楮也提高聲音回應到，拿著安喬遞給他的水，一溜煙的跟著上了那邊的救護車，在醫生護士疑惑的眼神下，撓著頭傻笑。
我沒有死嗎？
滾燙的熱氣開始蒸騰的時候，他就失去了意識，此時醒來，率先報告給大腦的不是映入臉簾的一片白，而是自全身向大腦發出疼痛的警報，讓他又想起了被看出不對勁的姐姐帶到地下室關上門時候的恐懼。
不要，不要丟下我！
“睡吧，這裏有人。”這個聲音有些冷淡，甚至還帶著幾分事不關己的冷漠感。但他就是對此感到了安心，原本掙紮醒來的意識再次沈寂了下去。
“別動，你的身體還沒好，躺在那兒。”病床前正在和葉百期交談的安喬眼尖，先發現了床上的小孩兒有醒過來的動靜，連忙扶著他坐起來，在他後面墊了兩個枕頭。
“…爸爸，媽媽，哥哥。”兩口水潤了潤唇，小孩子用沙啞的聲音急切的開口問道。
“你不是應該知道了嗎？”說話的是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病房門口的梁超越，手上提著一個裝著水果的果籃，明顯只是剛巧趕上了這孩子醒過來。
這孩子聽到聲音，轉頭倔強的直視梁超越，看的在一旁的兩人不敢吱聲，心中暗暗為這孩子的勇氣點了個讚。
不是誰都有勇氣去面對那種仿佛能把你透視的視線的。
“自欺欺人就不好玩了。”走進病房順手把果籃放在床頭櫃上，梁超越的聲音沒什麽變化，但熟悉他的兩人卻察覺到他的心情沒那麽好了。
這是怎麽了？兩個人終於反應過來，床上的孩子是有什麽不同尋常的地方引起了梁先生的註意，齊齊轉頭看了過去。
“你們打算怎麽辦？”似乎是清楚的明白什麽，垂下頭看著醫院被子上的紅十字發呆，平靜的問道。
“跟著我或者其他。”梁超越很自信這個孩子能夠聽懂他在說什麽。
“我成年之後戶口要遷出來。”小孩兒也很自然的和他談起了條件。病房中格格不入的，仿佛只有他們兩個正常人。
沒錯，在兩個人接話的時候，安喬和葉百期就已經把這孩子排除出了正常孩子的範圍。這個年齡段的孩子都這麽恐怖的嗎？他們甚至有些恍惚的想到。
“可以，如果你成年之後還保持著現在這個想法的話。”就這麽兩句交談決定了這孩子會被遷入到肖團長的戶口中。
“你叫什麽名字？”直到現在兩個被派來照顧孩子的大人才後知後覺的去看床尾掛著的病例單，上面寫著這個孩子的名字。
他叫徐安爻，今年還沒滿12歲。
異事部算是一個記錄在官方名冊上的民間活動組織，梁超越偶爾會被官方那邊借去幫忙，平時的跟著其他人在公司上班。
“近幾年的異常行動真的是越來越囂張了。”就連這場大火也是。看著手上從現場拍下來的圖片，梁超越評價到。並不是所有的行動都看得出來是異常行動，但是它的特點就是極致的巧合。
恰好忘記檢查的工作人員，剛剛好壞掉的機器，只差一點點松開的有缺損的電線，倒在地上，沒有人去扶的油箱，巧合的就像是小說一樣。
“最近幾年異常行動真的是越來越囂張了，就好像確認了什麽可以制抑它的東西不存在一樣。”幾年的行動參與下來，大家都模糊著有的這樣一個概念，它在找什麽東西，想要毀掉什麽東西，它在害怕那樣東西。
“應該是個人。”梁超越拿著桌子上的名牌百無聊賴的敲了敲，篤定到:“一個年紀不會太大的人。”
“雖然身上的凍傷和燙傷並存，讓治療更加漫長，但意外的是這些傷痕沒有在他身上留下太深的痕跡。”看著徐安爻在醫院的治療記錄，安喬有些羨慕的說道。
身為一個女生，更加容易註意到這個傷不會留疤。
“但是這不合常理吧？這麽大的火怎麽就剛好有一個那麽大的地下冰庫還存了那麽多的冰，剛好有一個可以讓小孩躲進去的地方，出來之後還沒有危及到生命，連煙嗆進肺部都沒有查出來…”梁楮也收拾著桌子上的文件，皺眉說到，卻越說越慢，聲音漸漸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向了坐在主位的梁超越。
“和你們想的差不多，他應該就是異常眼中的‘異常’。”梁超越下了定論。
“…似乎忘記了什麽不應該忘記的東西啊。”梁超越感受著刺痛的大腦，緩緩瞇起眼睛，記憶似乎在腦海中浮出水面，卻突然被濃重的黑霧所籠罩。
“梁先生，我出門了，可以幫我和其他人打個招呼嗎？”提著行李箱的人影站在門口，從他搖了搖手，似乎是聽到了什麽想要的回答，於是點點頭，轉身帶著行李箱離開，那扇門在他身後緩緩關上，於是再也看不見一點。
“楮也。”梁超越突然叫到。
“先生，怎麽了？”攔在前面的梁楮也有些狼狽的回過頭。
“你還記得別墅裏有多少個房間，多少個空房間嗎？”似乎是清楚他那些年對他們的幹擾，因此對他記憶的壓制力度格外大，哪怕只是一絲有關聯的可能都會帶來由內而外的刺痛，但是這更加印證了那是關鍵的線索。
“17個房間，兩個空房，怎麽了？”疑惑的問道，但是說到這裏，梁楮也自己也反應過來了，瞳孔微縮:“別墅不是14個人嗎？”應該有三個空房間才對。
“兩間有大陽臺的南面房間，梁先生住在三樓那間，那二樓那間住的是誰？”葉百期面色難看了起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們再也沒有註意到走廊盡頭的那個房間。
“肖團長，我記得有一個孩子的吧？領養到現在挺大的一個孩子。”梁超越和葉百期出乎意料的看過去，說話的既然是現在看起來最不愛動腦的梁楮也，而他們誰也沒想起來這個細節。
“怎麽了嗎？”梁楮也頂著兩個人的視線，遲疑的問道。
“沒什麽，對於那個孩子你還記得多少？”梁超越找到了可以解開謎團的線頭，不顧腦中越發清晰的刺痛，緊緊追問道。
“喜歡推理小說，喜歡藍色的衛衣，有一個隨身帶著的貓咪玩偶，三個月前不是說要自己出去旅行嗎？這話還是他讓梁先生你帶給我們的。”梁楮也不假思索的說道，有些不解的看著兩個人。
他們的記憶絕對有問題。
梁超越篤定這一點，因為在他的記憶裏，梁楮也很討厭這個孩子，但直到現在還能清晰的說出那人的喜好和最後的行蹤，顯然，兩人的關系並不是那麽的糟糕。
“啊嚏——”剛剛到達新的住宿酒店門口的青年突然打了個噴嚏，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有些疑惑的看著面前的酒店，隨即拉著藍色帶貓耳朵的行李箱進去了。
清秀的臉蛋還帶著幾分少年的青澀，穿著和行李箱同款的藍色帶貓耳衛衣的青年引起了大堂內眾多小姐姐的註意，帶小姐們竊竊私語的環境下給自己辦理好了住宿手續。
“真是麻煩死了，楮也怎麽忍得住每次都是他訂酒店的。”進了房間把房卡插在燈區，打開房間內的燈，今年18歲的少年把行李箱往前一推，直接趴在了大床上，嘀嘀咕咕的抱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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